【炮灰攻养成系统】白虎【上】
一朝梦醒，白虎依然是白虎，而宋观却再也不是宋观了。
恰如大梦一场，白虎惊醒时他正在卧榻之上，昏昏沉沉间他经历的一切倒真像是一场梦境了。只除了没有那样的刻骨之痛和那样的绝望凄婉，他记着了他握住了那人的手，记得他终于向那人倾吐自己的思绪。
那是带着报复一般的，绝望的情绪，他从来都不期待得到任何回应，更不要说报偿了。白虎知道此行有去无回，所以他再也不想让自己好过，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让那人好过。
但他是舍不得的。他那么不好过，所以他不想让那个人沾染上哪怕是他心情的万分之一。
但他最终是说出来了。手指上的红线颤颤绕绕，像溢出的血，最终也只是落到了地上而已。那个人听着他的话，最终给他遮上了一半的衣服。
白虎闭上了眼，绝望间他只觉得解脱。
却没想到再次醒来他却在自己的卧榻之上，昨日种种恰似梦一场，只除了胸口的堵和疼。他最终是要弄清楚的。白虎想，他伸了自己的手看，凝视片刻后又再次握紧。
2
宋观再次醒来的时候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之所以说是再次是因为他先前已经醒过一次了。所以这次醒来的时候他的心情非常平静，左不过就被人炖了而已，而宋观对于自己这四脚蛇一样的身体也没多大兴趣。指不定他这一死就能死回去了呢不是？
宋观什么也不知道。先前他醒来的时候被一只大鸟告诉了自己是只神兽，虽然宋观看了眼自己这四脚蛇的身体非常想吐槽对方胡说八道，但他有点怕对方一言不合把他一口吞了，所以也就默认了。
宋观目前还没找到人生目标，每天批折子批到他爪子乱颤倒是真的。所以他一碰酒就有点昏头，最后记忆也就断片在他被粗制滥造的大鸟一尾巴扫进了酒坛里。
现在这是个要闷死他的意思？宋观爪子乱颤，最后终于找到一点边缝，挣扎着爬了出去。
桌边的人就这样看了过来。
宋观一时看愣了。确实像是春风扫落了一枝桃花，馥郁的，浓烈的，接近汹涌的就这样向宋观袭来。那人是近乎妖艳一般的长相，只是眼神冷的像是凝结了一层冰，那人看着宋观，眸色暗沉，看不出些什么，只是嘴角倒是接近微不可见的抿了一抿。
宋观一时摸不准对方是个什么意思，他再用爪子摸了摸，才发现这是锦缎的料子，大概是个粗制滥造版本的四脚蛇专用小被子的意思。
宋观张嘴想要道谢，但话还没说出口来人就用一根手指按住了他的脑袋，又把他给按回被子里去了。
宋观：“……”
莫欺少年穷好吗？！他也是个神兽来的，小心有一天他打击报复拍死这货。
宋观挣扎着总算让那人松开了手指，他喘了口气，从被子里爬出来。本能地还残留着差点让狸族姐弟给炖了的恐惧，于是宋观开口先说：“阁下这是要炖了我的意思？”
桃花眉眼的那人不声不响，就那么盯着宋观。就在宋观忍不住要用自己的爪子碰碰自己的脸，看看他脸上是不是残留着什么碎渣之类的东西那人开口了。
“我怎么舍得。”
他说，声音冷似冰霜，语调平缓，像是司空见惯的一句话，只除了那话里的内容是那么的柔情缱绻，莫名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宋观一时愣怔，他倒没想那么多，只除了脑袋里滚动着一句话：还真有人能用这么死人脸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
宋观倒一时没往缱绻的方向想，他只忧思着别是原主和这人有血海深沉，对方别是不想着给他个痛快，而是想着把他扒皮抽筋，断手断脚吧，虽然搁宋观这情况应该是断爪断爪。
就在宋观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大鸟倒先来了。
大鸟一把捞起了宋观，又把好不容易才挣扎出来的宋观给按回被子里去了。因而宋观没有看到他吐槽粗制滥造的大鸟化成人形的样子，火焰过后对方的确是个矜贵的贵公子样子。朱雀一把捞起了宋观，注意到人没事后先松了口气，然后才怒气冲冲地转向白虎：“你把宋观怎么了？！”他说，先是质问的口气。
白虎一声不响，他用手指碰了碰桌上的茶盏，低下眼睛是不想再和朱雀多说一句话的样子。朱雀一时气急，又急着察看宋观出了些事没有，因此没有和对方多说，转身便离开了。
白虎看着朱雀离开也没开口挽留，他本来和其余三人关系就冷淡，本应也就这么冷淡下去。只除了这一次他看到了漂在酒坛里的宋观，竟一时鬼使神差地把人给带了回来。
这中间隔了几千年的岁月，横亘着不清不楚的两世岁月，这人两世为他人而死，而他一世忘记这人，另一世握着这人的手，只求一个答案却在求得答案之前灰飞烟灭。
那一眼看过来的时候白虎险些捏碎手中杯盏。
宋观，宋观。罢了，罢了。白虎眉眼低垂，桃花般的长相再配上这样冷淡的表情是很容易让人想起近似于“凄楚”一般的词语的，只是没人看。白虎用手指碰着酒杯光滑的瓷面，恍惚间竟然错觉像是碰上了宋观龙形光滑接近无鳞的身躯一般。
3
宋观被朱雀一路颠的差点呕吐，回到自己那个巨大的“坑”的时候对方也没等他喘两口气就先对他说教，大意是白虎怎么怎么死人脸啦巴拉巴拉，你看你这次又差点被他怎么怎么样啦巴拉巴拉。宋观听得脑壳痛，胡乱地答应着清醒过后反正也就记着了对方是白虎，别的乱七八糟的倒是什么也没听进去。
至于朱雀说的宋观勉强听进去了几句也非常不以为意，照他看来对方是个死人脸倒是真的，但也真没想对他怎么样，话说回来要不是白虎给他的这粗制滥造的“小被子”结实，宋观早就被朱雀落在半空中了，就算不摔成泥也起码得断几个爪子。
宋观想着什么时候等他变成人形了得先去和对方道个谢什么的。毕竟他人生地不熟，天天又批折子批到手抖，能出去和别人聊几句也是好的。和朱雀不是不能聊，但对方三句话不离阿衍，一开始宋观还能勉强答应几句，听到最后就只剩“呵呵”了好吗。
谁知道等宋观能变成人形的时候他又活脱脱地像个刚从坟里爬出来的木乃伊，于是这事又这么耽搁下去了。
等宋观总算下定决心要去的时候他估摸着大概过去有一年了，但大家都是神仙，用时间计数少说也得用百年为单位，所以这么点时间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于是宋观提着一壶酒就这么去找白虎了。
不得不说宋观的心很大，但他估算了一下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个神兽，一般人干不死自己，而白虎好说歹说也和自己起码同样是算在四神兽里的，再死人脸也不至于把自己给干死了。这么一琢磨宋观就很愉快地带着一壶酒去看对方了，带上门的东西宋观考虑了很久，想想还是带着酒最万无一失。
宋观走在雪原里的时候很有一种恍惚感，好像突然间他就回到了第一次到这个世界时的样子，他冷的要死，然后被狸族的姐弟给救了。
但白虎的院子却是鲜花开遍，和他那个青龙坑不同，但就这么立在雪原里却也是有几分突兀的。宋观上去敲了敲门，等着人来开门的时候他就微微抬起了点头看横伸到墙外的一支图兰花，等到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的时候宋观把视线移了回去，看到来人他笑了笑，“白虎帝君，久未谋面。”宋观说，“可曾想过在下？”
